萧琰还是活人, 不是尸体。
但她恢复感知时发现自己身在水中。
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明明是压在泥石山下,怎么会出现在水里?
紧接着第二个感知——她全身赤.裸没穿衣服。
这一个惊吓倒是比前一个惊吓小,既然还有心脱光她,就算目前陷于危地, 想必对方也没有立即要杀她的意思。只要一息尚存,萧琰就不会放弃希望。
她随即查看自己的伤势。
顿时又是一个惊吓。
她的伤势已经全好了?!
而且丹田中真气磅礴,竟然比受伤前还浑厚了一成?!
而且神识还增长了一分!?
萧琰又感知到时间不是过了自己计算的“治愈两成伤势”的一个时辰,而是距自己压在山包下已经过了三日。
但三日……也不够自己伤势完全好吧?
关键是真气和神识还增长了。真气倒也罢了, 神识增长却是水磨功夫,每提高一丝都是艰难的, 更别说增长一分!——这是好多个一丝。等于节省了她好几年的水磨功夫, 能不喜么?所以惊吓之后是惊喜。
阁主大师伯给她的寸骨丹其实是七品回春丹再加增元丹再加增神丹吧……当然不可能。七品回春丹可能有;增元丹?……或许有;增神丹?……呵呵,估计是上古时候有。
萧琰默默念起清静经,虽然这是个馅饼, 但还不知道馅饼后面有没有毒,况且就是没有这个不明来历的馅饼, 她凭自己的修炼也能有这样的增长,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心中已经平静,也没有贸贸然的以神识探查周遭的情况, 而是徐徐睁开眼睛。
两只纯黑瞳仁的眼睛纯净, 清澈,平静。
她也看见了两只纯黑的眼睛……
不, 是纯黑的镜片。
如同最暗沉的夜, 透不出半丝光。
萧琰忽然想到逃跑中看到的白桦林:一些黑黑的、椭圆形的眼睛, 刻在白白的树皮上,原始,美丽,又诡秘。
——这两只黑黑的椭圆镜片就“生”在一张白脸上,一张苍白得透明的脸。
因为墨镜太抢眼,一眼入目的,就是暗沉的化不开的黑夜。
萧琰只觉多盯两眼就要被黑夜吞噬的感觉,心中一凛,立即目光下移,移到墨镜之下,那人苍白中微带粉的嘴唇上,唇线极薄却很好看。她又觉得盯着人嘴唇极不礼貌,目光继续下移,落到她的衣领上。
那人一身白色的祭司袍——萧琰见过阁主画的图,这是乌古斯国教的萨满祭司袍,还是高阶萨满才能穿的袍子——衣领上绣着七曜暗纹,左领为日,右领为月,左衽斜襟上又有火、水、木、金、土五星,合称七曜,用纯白的细丝绣在纯白的祭服上,要目力很好才能看出来。
萧琰的神色更肃,能穿七曜袍的祭司,在乌古斯国教的地位很高,被称为“神司”。
每一位神司,都是先天神术师。
她抬手尊敬的行了一个宗师礼,尽管坐在木桶中,全身赤.裸不着一物,却如同穿着衣袍般从容自若,行礼也丝毫不苟,却又有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坦然说道:“晚辈萧无念,见过神司前辈。”
少神司看着她。
萧琰已经显露出本来的容貌。
亮黑色浓密的长发垂落在水中,遮掩了清水中大半丽色,细腻如白瓷的肌肤从黑发中隐约露出来,更添人白如玉的耀眼感。她的脸庞比神山上最鲜妍的鲜花还要鲜妍,脸庞和身体的每一寸都好像出自天神之手的雕刻,才有完全神妙的线条之美。——少神司已经盯着她看了三天,仍然觉得这是自然之神创造出的完美人体。她的气息干净、纯粹,如同神庙的湖水。
在少神司眼中,一切自然的,都是美的。
那两只黑曜石镜片下的眼眸看着她——就跟看一朵花、一根草一样,一视同仁的欣赏,也一视同仁的冷漠。
她的声音空灵,却让萧琰感到了夜色的暗黑。
“把账单签了。”
萧琰:“……”
什么鬼?
……
最上品的药潢纸,以上品墨书写着几行通古斯文和婆罗门数字。
上面罗列的项目让萧琰看得眼睛直抽筋,再看后面的数字更让她心里也抽筋了。
“呃,请问神司前辈,这个……生命汁液?是什么?”
“自然之神恩赐的生命汁液”,应该是这么翻译的吧?……后面的一串零让她心惊肉跳。
“增长元力、生命力、神识力。一滴,外面抢成狗。”白袍祭司漠然道,“你用了一盆。”
萧琰打了个哆嗦。
目光不由呆呆的斜看向浴桶旁边的巾台——搁着一只碧玉盆……比她的脸还大一倍,这得装多少滴?
她能不能吐出来,还回去?
当然……是不可能的。
难怪自己的伤势全愈了,真气增加了一倍,神识增长了一分……还有生命力,萧琰感知了下,是脏腑的修复力增加了一分,眼角又抽了下筋。
她是真的,不想要这馅饼啊。
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
她盯着账单,好像要盯出个洞来。
这馅饼也太贵了!
一百九十亿……打劫吗?
就算那个生命汁液很贵……
但她换上的这身衣服怎么算的?——最上等的蚕丝织成的衣服,也不能一件万金吧?一双白袜子,也万金?何况这身都是上等的细白麻布,就算大唐卖到乌古斯价格翻十倍,一匹布三千两银子也顶天了吧……万金?万两黄金怎么万出来的?两眼黑黑坑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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