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口,想问,着火了难道不火逃吗?
但几度张口都没办法出声,好像耳边恍惚听到了更残忍的回答。
展湛看着她苍白下来的脸,低声道,“我师父只说了大概,但他说高总就是失手打死薄总叔叔跟堂妹的人,着火的事情……他也几乎是冲在最前面的人,薄锦墨要复仇,他应该是最恐惧的人,可能他自己都觉得,可能连坐牢的机会都不会有。”
展湛的师父在盛绾绾的印象里,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对钱财权势看的很淡。
薄锦墨处理得算是简单的,只是送进了监狱,如果命够长的话,说不定还有能出来的那一天。
医院很大,很多人,但到处惨白惨白的色调,便是毫无生气,更别说充满着病痛,悲惨,死亡,明明已经是夏天,但盛绾绾还是觉得指尖冰凉。
她抬头看着展湛坚毅的面庞,眼泪忽然一滴滴的掉下来,茫茫然的轻声问道,“展湛,我……是不是做错了?有些人的确不值得维护……薄锦墨他……”
她的善恶观从来不是泾渭分明的,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在她隐约的认知里,她知道她自己的爸爸就是个灰色地带的人物,所以即便她明白薄锦墨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没有在意过。
但她也从来没有直面过血淋淋的大奸大恶。
她咬着唇,眼泪滴在手背上,满脸都是茫然,“展湛……我该怎么做?”
她从来不问,薄锦墨也没有撕开给她看过。
但只听冰山一角,她就觉得承受不住。
展湛低声道,“大小姐,这是他们欠的,跟您无关。”
盛绾绾闭上眼睛,只觉得脑袋都闷得做疼。
她要想想,好好地想想。
起身回病房的时候,她手顿在门把上,淡声道,“你派人关注一下陆笙儿被绑架的事情。”
“好的大小姐,我明白。”
有几个瞬间,她甚至想过和解,她底线可以压到最低,只要她爸爸没事就好。
但显然,那个男人被触了逆鳞,他根本不可能跟她和解。
盛绾绾在当天晚上收到展湛汇报回来的消息,高总绑架陆笙儿跟薄锦墨开口要的东西——
他要薄锦墨手里的全部关于他的罪证,他要薄锦墨手里的盛世股份全都转到他的名下,他甚至要一份薄锦墨早些年替盛世做事时不清白部分的记录,以防止他日薄锦墨反悔再找他复仇。
盛柏已经醒了,展湛说这些的时候他也听着,末了冷笑着道,“痴人说梦,”他阖上眼睛,淡淡的道,“薄锦墨放过谁都不会放过他的,别说当年的事情他最积极,后来陆笙儿妈妈的死也是他直接造成的。”
盛绾绾一震,“爸,陆笙儿的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她是个坐台女,在夜总会坐台又摆出一身清高的架子不肯出台,有次遇到被个纨绔子弟看上了她,在包厢里直接就要脱她衣服,那天薄锦墨他爸爸在场,吱了一声,把她救了。”
盛绾绾怔了怔,她还以为是她爸爸英雄救美,虽然她听着会很不舒服,但显然没想到还有薄锦墨他爸爸的事情,“然……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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