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弦听到门外的动静, 感受到门另一侧传过来的推力,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浑身渐渐变得僵硬起来,她抵在顾寒晏胸膛的手轻微颤抖着。
她想推开他, 然而任凭自己怎么挣扎,他始终纹丝不动,她急得眼眶都红了, 有水气慢慢模糊了视线。
就在她的神经紧绷到快要断裂的时候,顾寒晏突然直起了身子,主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漆黑的眼灼灼的望着她。
时弦一口气还没有喘匀, 他炽热的大掌就又扣上了她柔软的腰腹, 眼前蓦地落下一道阴影,有温润的唇瓣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在神经无比紧张的此刻,软糯的、冰凉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她睁大了双眼, 黑白分明的眸底带着几丝茫然。
医务室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推了两下,此刻没了顾寒晏全部的力量支撑,终于被推开了一道手指大小的缝隙。
外面的人还在嘀咕着:“这门怎么回事?得让后勤处的人来看看了。”
时弦从来没有这么无措、慌乱甚至还有些难堪的时候。
她红着眼瞪着害她陷入这种尴尬境地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桃花眼微扬, 眼尾勾起愉悦的弧度。
他一只手抵着门,另一只想抬起来抚摸下时弦的脑袋, 安抚一下某只小动物的时候, 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时弦慢慢地朝门后面的墙壁移动, 她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被医务室老师目光凌迟的那一刻。
她能想象到老师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他们, 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去质问他们为什么锁门。
她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墙上的时候,门外忽然又没了动静。
顾寒晏挑了挑眉,双手揽着她的腰将她从墙壁上抱到了门口,舔了舔唇道:“外面没人了。”
时弦愣了愣,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两秒,确定外面没声音了后,她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我再也不会陪你来医务室了!”
丢下这句话之后,她迅速拉开门,猫着腰跑了出去。
跑到实验楼前,她闪身躲进了小树丛后面。
她两只手交替戳着粗糙的树干,面色红得滴血,脑子像一团刚沸腾的浆糊,不断冒着热气。
回想起刚刚的画面,她依旧心跳如雷,思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额头被他亲吻过的皮肤还隐隐发烫,就连腰上似乎都还残余着他掌心的温度。
时弦手上的动作顿住,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垂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不一样的呢。
好像是月考之前,又好像是月考之后。
她抬起手,指腹在额头上轻轻地蹭着。
他那么优秀。
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
他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
时弦垂下手,用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不管喜不喜欢,他俩还这么小,而且他那么不负责任,不分场合,不顾学生的身份……
*
实验楼前面通往操场的水泥路上有了动静,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来。
时弦缓缓蹲下身子,将自己全部藏在了灌木丛后面,视野里全是纷杂的枝丫和绿叶,四季常青的树种未受季节影响,依旧郁郁葱葱。
为了等人走过去,她无聊地开始数一根树枝上有几片叶子,并反反复复地数着同一根树枝。
数着数着,她发现有些不对劲,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时弦伸出手稍微挥开了交错在一起的树叶,拨出一丝缝隙后,她朝小树丛旁的小道入口望了过去。
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立刻跃入眼帘,时弦只觉得这双腿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心里一个咯噔,她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围着圆树丛走了几步。
她一边艰难地移动着,还一边透过繁茂的树叶观察着入口处的情况。
时弦再朝小道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双腿已经不翼而飞了,正当她欣慰地想着又是虚惊一场的时候,脑袋突然撞上了两个坚硬的物体。
她下意识举起双手揉着脑袋两侧被撞疼的地方。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见的男声:“躲在这啃树叶?”
时弦揉脑袋的动作就像被人按住了暂停键,保持不动了。
怎么还带横穿草坪的呀。
这人又犯规。
时弦低垂着脑袋,不去看他,也不让他看自己红得不行的脸。
“不关你的事,你快走开。”
顾寒晏垂眸,无奈又好笑,勾了勾唇哄道:“你起来我就走开。”
时弦脑袋埋得更低了,几乎要陷进自己的膝盖里去了,声音闷闷的软软的:“你犯规,我不相信你了。”
顾寒晏一向对她没辙,舌尖点了点唇珠,眸里的微光亮起:“你真不起来?”
时弦摇头,肩膀随着动作一耸一耸的,声音刻意被她压得很尖,听起来很凶:“你走开我就起来。”
顾寒晏叹了一口气,盯着时弦黑黢黢的脑袋,朝后面退了两步。
隔了一分钟,时弦终于听不到动静了,她快被自己闷死了,忙不迭地抬起头。
又不偏不倚正正好好撞上顾寒晏似笑非笑的黑眸。
他正蹲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撑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悬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方。
时弦抬手,啪叽一下拍掉了他的手,愤愤不平地指控:“你又犯规!”
顾寒晏无辜地看着她,音色像被磨砂纸磨过,又哑又磁:“我哪里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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